年少时,我顽劣不堪,父亲带我入宫,我在这遇到一个“小侍卫”。他教我认字,教我打弓,
带我习武,与我一起看篝火,从此四季皆有他。宫中各处,既有我们捣蛋的身影,
我也曾好奇,为何我们处处惹祸,却不受责罚,我想,或许你不是什么小侍卫,
应当是哪家公子,毕竟你如此天资绰约,实非凡人之资。可我没想到,你居然是五皇子。
我知道那天,吓了一大跳,慌忙跪在地上,你却说:“无妨,淮舟,你与旁人不同,
你唤我为阿衡就好”阿衡。我琢磨着,这俩个字,我一念,就念了十多年。直到你登基。
你登基后,我成为了最年轻的将军,我的武术是你所教,
所以我该用这一身武术去帮你守卫江山。你在京城,可好?我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,
我知道你有苦难言,我知道你需要权衡一二,我知道你是帝王心术,我都知道。
所以我也知道,当我位极人臣,手上军权颇大,再封无可封,你就得疑我,防我,你怕,
我面对不了这权利的诱惑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你怕,我不再想当你之下那一人。
我都知道。各家世族需要牵制,打一巴掌给一颗枣,帝王君术是你从小学习到大。
你唯独不怕,不担心,我受委屈。所以你疑我,防我,试探我,打压我。贪墨军训,
你褫夺我的封号。偷边防图,你将我押入天牢。边关告急,你命我赶往漠北。立威皇权,
你斥我二十大板。当我命都快没了前往漠北的时候,我就在想,算了,将这条命还给你,
我打下胜仗,从此也不再欠你的了。三年,我大胜归朝,你坐在高位,我跪在地上,你问我,
可有想要?我答:“但求陛下,放臣归田,只愿陛下守好这万里江山,此后与陛下不再相见。
”你沉默良久,再一次问,可不后悔?我执拗的回答,不后悔。你答应了,
我也终于过上了我想要的日子,我隐居山林,这日子这般好,没有一人打扰,
远离朝堂的纷争,远离吃人的算计,远离边疆的战事,我只有在午夜梦回时,偶尔会想起,
年少时,你曾笑着对我说:“淮舟,如果以后我登基了,我身边没有你可不行。”梦醒后,
我笑了笑,觉得竟那般好,不知从何时开始,我再未唤过你一句“阿衡”。我要下山买药,
居然都能遇到微服私访的你,这缘分,难道是天定的?你问我今日可好?我心里直翻白眼,
没有你,我当然好的不能再好。不知你从哪知道了我的住处,有事没事上来叨扰,
我不胜其烦,梦中少年时的你,却更清晰了。不知是第几次,你说着路过,来到我的门前,
我叹了一口气,问你,你到底想干嘛你只说:淮舟,你可愿回去?回去?回哪去?
回那个我千方百计才逃出的牢笼吗?我自是不愿的,更不愿你与我再多些纠缠,
出乎意料的是,你几乎是纠缠着,乞求着,让我回到你身边,我不解,我问出那句:“为何,
我在你身边时你不珍惜,我想离开了你又苦苦挽留?
”你回答我说:“朕...只是习惯身边有你了”习惯吗?什么习惯?
是习惯日夜防着我的背叛?还是习惯疑心我与朝中其他大臣勾结?习惯担心我通敌叛国?
还是习惯担心我拥兵自重呢?这种习惯也舍不得丢弃吗?我不解。
你摘下那枚你戴了很久的质地很好的玉佩,玉佩很漂亮,刻着龙纹,彰显尊贵,
你将它递给我,说着:“这是对我的补偿,有这枚玉佩,可以实现一个愿望。”我收下了,
然后狠狠砸在了你的脚边。你的确欠我的,但是我不需要你还。我看着地上碎掉的玉佩,
心中在想,不知道你送人玉佩的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,年少的时候,
你一有枚品相好点的玉佩,都会找个理由送给我,我书房的暗格里,有好几枚你的贴身玉佩,
每一枚都没有这枚品相好。但偏偏,我最不稀罕的就是这枚。你仿佛心碎的表情,
让我有点想笑,你是不是忘记,你之前也曾送过我无数枚玉佩,但不曾有一枚,
是这种“赎罪”的。又过了好几日,本来我以为,我做如此大不敬之事,
哪怕你不杀我不关我,也不会再找我了,可偏偏,我又看见了你。我心想,莫不是痴了傻了?
看不出我的意思吗?难道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,他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?在一次,
你又在回忆从前的时候,我忍不住打断你:“陛下...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往事?
除了让你我更加伤怀之外,有任何益处吗?”你不发一言,只盯着我看我被盯着发毛,
只能循循善诱:“陛下,年少时,我曾仰慕与你,心悦与你,可如今,
我们之间早已物是人非,你再不是我的阿衡,我也不想再当那什么将军,所以陛下,
请你忘了我吧。”你一愣,震惊的问:“心悦?”我一愣,更震惊,心想,你居然不知道吗?
??扇自己嘴巴的心都有了...只能尴尬的点点头:“都过去了...”你却不肯,
问我:“朕...想与你重新来过,回到我们年少之时”我脑子几乎转不过弯来,
只能问出那句;“陛下...莫不是,喜欢臣?”我尴尬的满地找头,
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生到如此地步,我只希望你大骂我一句放肆,然后甩手而去,可不曾想,
你居然回答:“朕何止喜欢。”我简直吐血,何止,喜欢,**的!我几乎要爆出粗口,
脑海中礼义廉耻,三纲五常,孔子百家,十余年多的圣贤书心里默读个遍,
才堪堪止住我那想骂人的嘴。好言好语做不到,冷言嘲讽我倒是在行,我回答:“你喜欢我,
对我严刑拷打?对我刑事逼供?把我丢一个病秧子丢漠北?你在和我开玩笑?”你对我说,
苦衷,你对我说,无奈,你对我说,社稷,你对我说,权力,唯独不对我说爱。
我打断你的自我感动:“说来说去,无非就是,你的江山社稷比我重要,你比起喜欢我,
更喜欢权力,那现在又有何争辩的?”事到如今,我也不怕死了,我只觉得快给你恶心死了。
你我之间本就毫无可能,又何必在这演上一出情深戏码呢?我是观众都想退票了,情到深处,
我说:“陛下,往日时光终不可追,你我之间,利用大于真情,
如今也不必再将怀念挂在嘴边,你看中江山社稷,那我便恭祝陛下坐拥这万里江山,只求,
此生,再也不见”为了离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谈话,我只能谎称,我已要成亲,
令人更头皮发麻的事,你偏偏逮着不放,一直问,何时遇见,何时喜欢,何时成亲。
我怎会知?!我随口胡诌,哪里有美娇娘与我成亲?只能先应付应付你,
说这下月大婚你还恬不知耻说要来参加我娶老婆,到底关你什么事啊!你来干什么啊!
抢亲吗?抢我老婆还是...我?我满心忧愁只能应下。下月按时到来,这天,
林府张灯结彩,热闹非凡,事事俱全,唯独没有那位美娇娘。幸好,上半场你没来,
你来的时候,已经到了尾声,一整个席面,我都坐立不安,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,不知不觉,
府中拿出的酒酿,大半都进了我的肚子。所以你来时,
便看见了一个醉的颠三倒四的“林爱卿”。我恍惚着眼,浑身轻飘飘的,晚风又轻又缓,
像极了我们年少时偷偷出游时的风光。我看见了你,熟悉又陌生的脸,我一眼就看出,
这是“阿衡”,这是我的阿衡。你沉声问我,今日大婚,为何喝这么多酒?我心下疑惑,
大婚?什么大婚?我问你“谁的大婚?”你耐心回答,我的大婚我的大婚!我成亲了??
和谁啊??被酒精侵蚀的脑细胞处理不了复杂的信息,**在你身上,
问你:“是我和你的大婚吗?”你一惊,扶住了我又说:“是你与别的姑娘的大婚,
不是与我的”我大囧,脑内关于姑娘的记忆一点都无,只记得面前的人是阿衡,
我继续问:“什么姑娘?我和那个姑娘啊?
我不可能和姑娘成亲啊...我”我说不出口...你却接着问:“男婚女嫁,天经地义,
怎么就不可能呢?还是,你不愿?”我头脑混沌一片,
只能依靠本能回答:“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啊,我怎么会和姑娘成亲?”你呼吸一窒,
连忙说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我疑惑更甚,
费力抬起头看清你的脸问你:“你可是阿衡?”你回答,我是那不就对了?我喜欢的,
可不就是阿衡?酒意让我混沌着又胆大着,我将头靠在你肩膀上,拉着你的衣襟,
低低呢喃你的名字。你将我虚虚扶着,身体僵住,低声说着,我在呢。我却心中酸涩不已,
落下泪来,控诉你。你顿时不知所措,慌乱着擦着我的眼泪,又轻又柔,
一只手还轻拍我的背慢慢哄着。你对我道歉,低声说,莫哭,都是朕的错。第二日我醒来,
顿觉天崩地裂,恨不得以死谢罪。最尴尬的是,你还天天在我面前绕。
你问我可记得昨晚发生的事。记得,怎么会不记得,恨不得以死谢罪,怎么会不记得。
我跪着说,酒醉之言当不得数。你问我,可曾还对你有半分情谊。我心中叫苦不迭,
就知道有这一问,我斟酌着开口:“陛下,昨日,我是把陛下错认为阿衡了,
一时情难自禁...”你又问,可朕与阿衡又有何区别?区别,
区别大了去了我尴尬的恨不得钻地里,“阿衡与我而言,是挚友,是知己,是仰慕之人,
而陛下,对我来说,只是陛下而已。”我以为你会生气的。没想到,你居然问我,
如果在我面前,做回阿衡,我可愿如从前一般。我自然是不愿意的。
我不懂你为何要揪着不放,要怀念过去,要频频发问,其实你早已知道答案的。
你似乎是伤心了,几乎是控诉:“如此决绝,对朕的情谊到底有几分真?
”我答:“自然是十分,可不管是几分,都已过去了,臣早已放下。
”我不知道是哪句话又**到你这个疯子,你上前紧紧抱着我,我甚至想打过去,
但你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让我忍住了,你说想抱抱我,就一小会。好吧,我承认,
我可耻的心软了。但你下一句话居然就是:“我就知道,
你对朕不可能没有情谊的”我真的翻出了白眼。马上推开了你。你又恳求我,问我,
能不能再陪你回一次皇宫,去一趟,之前我们曾一起玩乐过的地方。
我更无语了...不想去...拒绝的话还没开口,看到你满脸恳求,又硬不下心肠了。
我只得答应。好不容易整个皇宫逛了个遍,我想走了。你居然问我,愿不愿意留在你身边。
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?不愿,不愿意!我巴不得在脸上画个大大的叉!你问我原因,
我能给出什么理由?不爱了,烦了,腻了,这些话你乐意听吗?
你乐意听我可以每天变着花样告诉你。我叹口气,想起我宫外的“未婚妻”。
我说我要回家陪娘子。这个理由简直就是又快又准又狠,我很久没看见你发怒了,
你听见我因为别的女子要离开你,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离开,发怒了。我们又吵了起来,
你控诉,朕到底错在哪。我本不欲说的,但你偏要问,这些年的委屈,我都骂了出来。
你被我骂的几乎是哑口无言,只对着我说,希望我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。弥补?
我难道没给过你机会吗?我字字诛心,偏挑着你不爱听的说,认识十多年,
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软肋,刺耳难听的话和不要钱似的往外蹦,这个时候,
我根本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,或者说我巴不得就这样死了,我就觉得解脱了。可我没想到,
都这样了,你居然还没赐死,你只是颤着声音问,你当真为了一个女人要与朕恩断义绝?
女人?我脑子清明片刻,什么女人?但是这个时候我不可能否认,我顺着你的话说对。
你又问了我一遍,林淮舟,朕再问你一遍,你当真为了一个女人,要与朕,恩断义绝?
我回答:“我与陛下早已无半分情谊可言”然后我就被蜂拥而至的侍卫压到了地上,
你眼中几乎冒火,大声质问:“朕,再问你最后一遍!”我冷笑一声,“臣但求一死。
”然后,然后我就被押入天牢。对于这个结局,我可以说是意料之外,
我以为你会喊侍卫把我乱棍打死,再丢到乱葬岗去。但是我仍然很烦你,
看见你的脸就心中烦闷,因此我缩在角落,一眼都不想见你,我宁愿就这样死去。
但估计是情绪起伏太大,身子底子不好,进天牢第二天,我就病倒了,病得晕晕乎乎,
几乎快死了。太好了,我终于要死了。却被你硬生生拉了回来。你收到信就跑到天牢来,
将披风盖在我身上,把我送入你怀中,温暖让我一下子红了眼眶,
我烧的迷迷糊糊没有半分抵抗之力,我听见你斥责狱中看守,说没看顾好我,
我听见你慌忙喊御医,叫他们治好我的病。我心中纳闷,这他妈不都是你害得?
你这时候装什么好人。我还是出了狱,来到你的寝宫,御医忙前忙后围着我团团转,
直到黎明破晓,我才终于睡了过去,这一觉,到底是温暖舒适的。睡到了黄昏才清醒,一醒,
就看见你那张讨厌的脸,你装作柔情的脸哄着我喝药,我只觉心中厌烦,抗拒不已,
你居然还威胁我说要嘴对嘴喂我喝药。我第一次知道,你是如此厚脸皮,无奈,
我只得喝了个干净。醒来后,你关心的话还没开口,我就皱着眉打断。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,
我又牙尖嘴利,你在我这讨不到半点好处。你又一次说,只要我愿意,
可以给我这天下间的一切。说句老实话,我真的看不上他那所谓的天下。我问他,
那怕我是要你的命吗?你一怔,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,你问我,“你是想取回去?
”我点点头,“对,我恨你,几乎超过恨我自己。”你掏出小刀,递给了我,
你说:“只要你你能消气,就算你要我死也无妨。”我接了过来,真是一把好刀,削铁如泥,
他不会以为我不敢吧?你没有任何抵抗,闭上了眼睛对我说:“动手吧。”我握着刀,
轻声的笑,一刀刺向了,我的心口。霎时,我口吐鲜血。这命,我早就不想要了,
你既然想要,我就还给你。你睁开双眼,瞪大这眼睛,慌乱的捂住我胸口的血,
大喊我的名字,又大喊御医。我倒在你的怀里,在混乱中迷糊了双眼,分不清楚是血还是泪,
我心想,好疼啊,比你处罚我的每一次都疼...我脸上好像有湿润,难道是我哭了吗?
我分了点心神去感受,却不曾想,那是你的眼泪,掉到了我的脸上。
我听到你对我说:“林淮舟!我不准你死!你听到了吗!朕不允许你死!
”我没有力气去摇头了,只能说,你忘了我吧。我看见你越发苍白和慌乱的脸,
还有那胡言乱语,你大吼着说:“御医呢?太医院那些废物如果救不回你,
我要他们通通陪葬!”我心里想,御医比将军还难保命,毕竟在战场上只用杀**,
在宫里要防疯子。好几个时辰过去,屋里的血水一盆接一盆的倒,你心中焦急万分,
在屋外走了又走。我看见的时候心里想,这感觉像是我在生小孩一样。你冷着脸,问太医,
我的情况。太医只能抖着说,林大人的伤即深,
但凡深一寸歪一厘那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,今日虽说是九死一生,
但好歹救回来了...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霉运,我居然又没死成。太医对你说,
林大人能不能醒,完全得靠他自己的意愿了,病人是能听见外界的话的,
可以多与林大人说说话。我心想,可别了吧,本来看见你就烦,听见你的声音,
我更不想醒了。可我错了。我不知道他又是从哪听来的怀柔政策,太医对他说,
叫他挑些我乐意听的说。就这样,他守在我床边,开始复述,我们年少时的事,一件件,
像讲故事一样,讲给我听,只不过,我和他就是参与者。有好几次,我听到他讲漏了细节,
我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告诉他。你握着我的手,也不肯歇,也不肯上早朝,寸步不离,
几乎要把丫鬟的活抢过来,只悲伤的看着我,问我,是不是这件事你不乐意听?
不然你怎么没反应?没关系,我换一件事讲,你可曾记得...记得,我都记得,
阿衡淮舟by年少的你叫我不要原谅如今的你在线阅读 凌晨赶稿灵感好小说全本无弹窗 试读结束